第二百二十章仿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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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並肩走在安南城中，往軍營方向去，明明是一路走著，可誰也沒再開口說話。
紅菱自是琢磨著方重良之前在雲山學藝時的事情，她還記得，當初在觀月湖上，他曾解釋說與莊想容的關系非同尋常，卻又並非她心中想的那般……
難道，也是和雲山的經歷有關？
說起來，他平時便很少提及曾經在雲山的事情，即便是她問起，也是三言兩語就帶過了……
想到這些，她心頭不禁越發肯定這其中有隱情！
只是……她悄悄擡眼看了看他有些冷硬的側臉……
如今她與他正是尷尬的時候，又哪裏好開口去問這些事情！
這麽琢磨了半晌，還沒等她想好怎麽問，軍營就已經近在咫尺。
看著依在門口打量著這面的錦華，她只得將滿腦子的疑問都先撇去一邊……
“喲，想不到回來的還挺早！”
等紅菱與方重良走近了，錦華隨手將衣袖一抖，打了個招呼。
“神醫這是在等人麽？”方重良問。
聞言，錦華一笑，“我是該叫你齊修鳴呢，還是方重良呢？”
“如今我是殿下宮裏的人，自然應當怎麽叫，便怎麽叫了！”
“哦？”方重良說完，錦華顯得頗有些驚訝的看了看他，隨即說道：“那好！既然你不過是紅菱宮裏的一個小小侍從，那我就不必問你什麽了！”
說著，便伸手將還楞著的紅菱一拉，轉身而去。
“你找我是有什麽事？”被錦華拉著，紅菱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還站在原處的方重良。
可錦華卻不做聲，就這麽拉著她一直走，直到到了上次兩人一起喝酒的那片草地，才松開她的手，問了一句：“你不覺得不自在麽？”
“啊？”紅菱一楞。
卻見錦華嘆了口氣，頗為無奈似的看著她說道：“方重良和齊修鳴，你真的能當成一個人麽？”
這……
紅菱聽了這話，心頭不禁一跳，“什麽意思？”
她下意識問。
“沒什麽意思，就是覺得別扭！”錦華說著，還往軍營大門的方向望了一眼。又道：“現在軍營上下都在傳這次那個齊側夫立了功，回去要被扶正……你……”他轉眼看著紅菱，靜靜的問道：“也是這麽打算的？”
“我沒想這麽多……”紅菱低下頭，說話雖顯得輕松，可心裏卻明顯慌了一慌。
將她這神情與小心思看在眼裏，錦華不禁嘆了口氣——
“我上次問你什麽來著？如果他們兩個同時出現在你面前，你選誰？”
上次？
紅菱想了想，忽然明白了什麽，擡起頭來脫口便問：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就是方重良，還知道他混在了軍營裏？”
“這可不全是我發現的！你那蘇井然蘇仙人可是一早就知道了！”錦華說道。
“什麽？那他為什麽不告訴我？”紅菱急問出聲。
錦華聞言，只是聳聳肩，將視線移到一邊去，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。
可紅菱知道了這事，心裏自然介懷蘇井然為什麽要瞞著她。又見錦華這副神情，當即擡腳就往軍營裏去了！
一路匆匆忙忙直接奔到了蘇井然營帳外面！
只是……她看著被風吹得微微晃動的帳簾，腳下卻仿佛生了根似的，再挪不動一步！
之前倒是走得快，腦中只想著一定要問問清楚他為什麽連這麽大的事都不告訴自己，可這會臨近了，剛剛看見人家的帳簾就沒了氣焰！
也不知從前她都是怎麽想的，竟會覺得蘇井然向來好欺負！
“怎麽不進來？”
正在這時，他的聲音從帳子裏傳了出來……聽上去倒是一貫的溫和。
……
算了，總不能躲著他一輩子！
她這麽想，隨即心中一橫，埋頭掀開了簾子！
一入營帳，一股專屬於蘇井然的氣息便撲面而來，那人明明只是站在對面靜靜笑看著她，她心頭的忐忑就已經莫名的消散了不少。
看他這模樣，仿佛真像他自己說的一般，還是和從前一樣守著她……
仿佛真的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！
可是……這想法從她腦中冒了出來，原來平靜了的心立即又再起了波瀾！
“你倒是自在！”她脫口說道，他越是這麽自然，她就越覺得不甘！
明明她都還沒放下他說的話，他怎麽可以這麽快就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！
“怎麽了？”他怔了怔，見她面帶薄怒，不禁有些擔憂。
她不答，只是這麽瞪著他。
如此，他心中仿佛知道她這股氣是沖著自己來的，只得走上前去，擡手想像從前一樣輕撫她的鬢發，可她一見他的動作，卻猛地朝一旁躲了開去。
“我問你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齊修鳴就是方重良？”她問。
原來是為了這個……
他聞言，心中立即明了，遂垂下眼簾來收回了手，又輕輕揚了揚嘴角，仿佛這樣便能叫他自己忘卻心中的那一絲頓痛似的，仍溫和著說道：“是的。”
“那你為什麽要瞞著我？”想不到他真的會瞞著自己，她不禁皺住了眉頭。
為什麽瞞著你？
他心頭反問著，不知該如何將心情說明……
難道要說，當初是怕她知道了那人的身份，眼中便再也沒有自己了麽？
他暗自搖了搖頭，不可說……不能說……
可紅菱哪裏知道此時他心頭的那份難言，只是見他猶猶豫豫，事到如今還不願向自己說明，又添了幾分惱意，遂一面後退了兩步，一面頗為失望的搖了搖頭，說道：
“我一直以為，你永遠都不會騙我，可是你卻騙了我，你不但騙我，你還有事情瞞著我！”
察覺她的動靜，他擡眼看著她，想拉住她不讓她後退，卻又想起飛將軍說的話，只得硬生生的忍了下來，默不作聲，算是應了她！
“你為什麽不說話？”她又追問。
這下，他終於嘆了口氣，反問了一句：“你要我說什麽？”
“說什麽？難道你不應該跟我解釋麽？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！”她語氣急了幾分。
“……很多……”他說完，心也隨之沈了下去。
“很多？”她疑問，見他沈默，狠狠的抽了一口涼氣才壓住了心頭的那股酸澀，也不知怎麽想的，忽然十分平靜的開了口，說：“其實我也知道，也許自己總是要求你不好，我知道，我不該把你放在特殊的位置，這樣，就不會覺得誰都可以騙我就是你不能騙我，就不會覺得，我和你一之間，一定是最坦誠的！”
“那，你想要我如何呢？”聽著她的話，他心如刀割，勉力應著。
可是她卻答不出來，她張著嘴，胸口痛得發脹，她不知道該說什麽，只覺得說什麽仿佛都是錯。
這時候，她才忽然明白，原來蘇井然比方重良還可怕，起碼當初方重良就不曾給過她什麽溫柔，所以她習慣了為他憂愁，為他牽絆，可蘇井然……
他從來都是這麽溫暖，這麽可靠，所以在此之前，她從未擔心過會失去他，從來不曾為了他而仿徨過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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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菱自是琢磨著方重良之前在雲山學藝時的事情，她還記得，當初在觀月湖上，他曾解釋說與莊想容的關系非同尋常，卻又並非她心中想的那般……
難道，也是和雲山的經歷有關？
說起來，他平時便很少提及曾經在雲山的事情，即便是她問起，也是三言兩語就帶過了……
想到這些，她心頭不禁越發肯定這其中有隱情！
只是……她悄悄擡眼看了看他有些冷硬的側臉……
如今她與他正是尷尬的時候，又哪裏好開口去問這些事情！
這麽琢磨了半晌，還沒等她想好怎麽問，軍營就已經近在咫尺。
看著依在門口打量著這面的錦華，她只得將滿腦子的疑問都先撇去一邊……
“喲，想不到回來的還挺早！”
等紅菱與方重良走近了，錦華隨手將衣袖一抖，打了個招呼。
“神醫這是在等人麽？”方重良問。
聞言，錦華一笑，“我是該叫你齊修鳴呢，還是方重良呢？”
“如今我是殿下宮裏的人，自然應當怎麽叫，便怎麽叫了！”
“哦？”方重良說完，錦華顯得頗有些驚訝的看了看他，隨即說道：“那好！既然你不過是紅菱宮裏的一個小小侍從，那我就不必問你什麽了！”
說著，便伸手將還楞著的紅菱一拉，轉身而去。
“你找我是有什麽事？”被錦華拉著，紅菱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還站在原處的方重良。
可錦華卻不做聲，就這麽拉著她一直走，直到到了上次兩人一起喝酒的那片草地，才松開她的手，問了一句：“你不覺得不自在麽？”
“啊？”紅菱一楞。
卻見錦華嘆了口氣，頗為無奈似的看著她說道：“方重良和齊修鳴，你真的能當成一個人麽？”
這……
紅菱聽了這話，心頭不禁一跳，“什麽意思？”
她下意識問。
“沒什麽意思，就是覺得別扭！”錦華說著，還往軍營大門的方向望了一眼。又道：“現在軍營上下都在傳這次那個齊側夫立了功，回去要被扶正……你……”他轉眼看著紅菱，靜靜的問道：“也是這麽打算的？”
“我沒想這麽多……”紅菱低下頭，說話雖顯得輕松，可心裏卻明顯慌了一慌。
將她這神情與小心思看在眼裏，錦華不禁嘆了口氣——
“我上次問你什麽來著？如果他們兩個同時出現在你面前，你選誰？”
上次？
紅菱想了想，忽然明白了什麽，擡起頭來脫口便問：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就是方重良，還知道他混在了軍營裏？”
“這可不全是我發現的！你那蘇井然蘇仙人可是一早就知道了！”錦華說道。
“什麽？那他為什麽不告訴我？”紅菱急問出聲。
錦華聞言，只是聳聳肩，將視線移到一邊去，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。
可紅菱知道了這事，心裏自然介懷蘇井然為什麽要瞞著她。又見錦華這副神情，當即擡腳就往軍營裏去了！
一路匆匆忙忙直接奔到了蘇井然營帳外面！
只是……她看著被風吹得微微晃動的帳簾，腳下卻仿佛生了根似的，再挪不動一步！
之前倒是走得快，腦中只想著一定要問問清楚他為什麽連這麽大的事都不告訴自己，可這會臨近了，剛剛看見人家的帳簾就沒了氣焰！
也不知從前她都是怎麽想的，竟會覺得蘇井然向來好欺負！
“怎麽不進來？”
正在這時，他的聲音從帳子裏傳了出來……聽上去倒是一貫的溫和。
……
算了，總不能躲著他一輩子！
她這麽想，隨即心中一橫，埋頭掀開了簾子！
一入營帳，一股專屬於蘇井然的氣息便撲面而來，那人明明只是站在對面靜靜笑看著她，她心頭的忐忑就已經莫名的消散了不少。
看他這模樣，仿佛真像他自己說的一般，還是和從前一樣守著她……
仿佛真的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！
可是……這想法從她腦中冒了出來，原來平靜了的心立即又再起了波瀾！
“你倒是自在！”她脫口說道，他越是這麽自然，她就越覺得不甘！
明明她都還沒放下他說的話，他怎麽可以這麽快就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！
“怎麽了？”他怔了怔，見她面帶薄怒，不禁有些擔憂。
她不答，只是這麽瞪著他。
如此，他心中仿佛知道她這股氣是沖著自己來的，只得走上前去，擡手想像從前一樣輕撫她的鬢發，可她一見他的動作，卻猛地朝一旁躲了開去。
“我問你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齊修鳴就是方重良？”她問。
原來是為了這個……
他聞言，心中立即明了，遂垂下眼簾來收回了手，又輕輕揚了揚嘴角，仿佛這樣便能叫他自己忘卻心中的那一絲頓痛似的，仍溫和著說道：“是的。”
“那你為什麽要瞞著我？”想不到他真的會瞞著自己，她不禁皺住了眉頭。
為什麽瞞著你？
他心頭反問著，不知該如何將心情說明……
難道要說，當初是怕她知道了那人的身份，眼中便再也沒有自己了麽？
他暗自搖了搖頭，不可說……不能說……
可紅菱哪裏知道此時他心頭的那份難言，只是見他猶猶豫豫，事到如今還不願向自己說明，又添了幾分惱意，遂一面後退了兩步，一面頗為失望的搖了搖頭，說道：
“我一直以為，你永遠都不會騙我，可是你卻騙了我，你不但騙我，你還有事情瞞著我！”
察覺她的動靜，他擡眼看著她，想拉住她不讓她後退，卻又想起飛將軍說的話，只得硬生生的忍了下來，默不作聲，算是應了她！
“你為什麽不說話？”她又追問。
這下，他終於嘆了口氣，反問了一句：“你要我說什麽？”
“說什麽？難道你不應該跟我解釋麽？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！”她語氣急了幾分。
“……很多……”他說完，心也隨之沈了下去。
“很多？”她疑問，見他沈默，狠狠的抽了一口涼氣才壓住了心頭的那股酸澀，也不知怎麽想的，忽然十分平靜的開了口，說：“其實我也知道，也許自己總是要求你不好，我知道，我不該把你放在特殊的位置，這樣，就不會覺得誰都可以騙我就是你不能騙我，就不會覺得，我和你一之間，一定是最坦誠的！”
“那，你想要我如何呢？”聽著她的話，他心如刀割，勉力應著。
可是她卻答不出來，她張著嘴，胸口痛得發脹，她不知道該說什麽，只覺得說什麽仿佛都是錯。
這時候，她才忽然明白，原來蘇井然比方重良還可怕，起碼當初方重良就不曾給過她什麽溫柔，所以她習慣了為他憂愁，為他牽絆，可蘇井然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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